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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萧恪此时也在犯愁。

他是真愁,进退两难间,不知该如何抉择。

幕僚们的说法不尽相同。

有人劝他隐忍,谋大事者必须要沉的住气。

有人劝他放手一搏,二皇子一党步步紧逼,他们要是继续隐忍退让,怕是再没有翻身的可能。

他们说的都很有道理,各有各的理由,他不知道该听谁的。

“三皇子,现如今众人都在等着皇上对静妃娘娘的惩治,以此来确定朝堂风向,可您不能坐以待毙,真要等到皇上做了决定,咱们就彻底输了。”

“三皇子,微臣觉得此事另有蹊跷,近来发生的这些事绝不是巧合,很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逼您出手,现如今敌暗我明,以静制动方才是上策,您可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啊!”

“三皇子,现如今这种局面,贺家那些人早就是虎视眈眈,微臣听说皇上近来心力交瘁卧病在床,静妃娘娘被打入冷宫,皇后又没有丝毫分量,这整个后|宫可不就是端贵妃的天下,届时她若趁着侍疾的名义对皇上不利,甚至是逼皇上立下遗诏,到时候您拿什么去争?趁着宫里头现在还未被贺家的势力所控,主动出击才是王道啊!”

此言一出,三皇子萧恪的面色果然有所动摇。

那位幕僚见状,又乘胜追击,“再者,这些年来您一直隐忍不发,可到头来是什么结果?还不是被人逼得接二连三地损失大将,幸而这军事上尚未被撼动分毫,反倒又拉拢到了几波势力,这也是说明三皇子乃真龙天子,连上苍都保佑着,这么好的时机,若不出手更待何时?”

“温郁!你是何居心?竟然教唆三皇子犯下那等天诛地灭,罔顾人伦之事!三皇子纵要登上那高位,也该是光明正大,否则日后也只会被世人戳着脊梁骨唾骂!”

温郁也就是顶替了曹之敬户部尚书的那位。

他闻言,不屑一笑,“曾先生倒是风骨极佳,只是这些话等到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的时候还不知道你能不能继续说得出口!”

“你!”

“三皇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现在可不是犹豫心软的时候!再者,微臣近日还从灵运寺听到了一席话,这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二皇子的储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温郁又给出最后一记重拳。

果然萧恪的脸色就变了,忙问道:“什么话?”

“具体的话微臣不记得了,但大致的意思就是说……二皇子的那位未婚妻子,也就是建安侯府的四姑娘,乃是助龙飞天的命格,她嫁给谁,谁就能登上皇位!”

“什么?”三皇子以及在场的其他幕僚都变了脸色。

温郁沉声道:“灵运寺的预言向来是极灵验的,三皇子可还记得一年前东边的那次山体塌方?可不就是灵运寺的明仪师太预知到才救了太后一命么?”

“谁知道这句话是不是有人故意造谣,扰乱圣心!”

“是了,你也说是扰乱圣心,所以无论这句话是真是假,皇上知道了,必定会有所考量,而且更给了端贵妃图谋不轨的借口!更何况,依我所见,这句话是假的才更不妙,说明二皇子根本就不是如表现出的对储位满不在乎,他是早就盯上那高位,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收买灵运寺的明仪师太制造这番舆论好为他助力!”

萧恪大怒,站起身就骂道:“我早就知道那萧焕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里装得清高不屑,原来也是个包藏祸心的乱臣贼子!”

这话把他自己也给骂进去了,众幕僚不由咳了咳。

萧恪也不理,拍案定论,“就照温卿所言!即刻采取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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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言趴在门板上听外头动静,感觉到看守他们的侍卫和丫鬟都消失不见了,就知道时机已然成熟。

整整七日了,她等了太长的时间,这一刻再不来,她的信心都要被瓦解了。

“父亲,母亲,咱们可以逃了。”

林琛和徐宛如却没有表露出喜色,而是忧心忡忡道:“昭儿,你确定吗?莫不要再像上次一样。”

他们所说的上次是指五天前,林昭言按照和静仪师太约定的日子,料定了皇上会来找她,正准备安排林琛和徐宛如先躲藏起来,却被赶来的禁卫军首领逮了个正着,不过倒是没有处置他们,只深深地瞥了她一眼就离去了。

但是,却加强了门外的守卫。

整整一支禁卫军。

林昭言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劳驾这么多精英看守,却断了再逃跑的念头。

她想,等到她可以逃的时候,那个人自然会让她安然离去。

此后,她就安分守己地呆在了浣月轩,每日还有丫鬟送吃食来,过得还算舒坦。

林琛和徐宛如就不一样了,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想到那么多禁卫军守在门外,就觉得前路一片灰暗,特别是在听到皇上气急攻心病倒在朝堂上的时候,更是惶恐不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