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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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不能说是假的。”徐修谨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答道:“爱肯定是爱的,否则,她干嘛要突然让萧铭好起来替他谋取利益啊!不过嘛,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爱,在萧王妃心目中,还是你父王最重要,所以一切对你父王有利的东西都是摆在第一位的,其余的包括萧铭,都只能靠边站。”

萧歧更是拧紧了眉心。

萧王妃对父王的感情?说实话,这些年来他除了看萧王妃对任何一个试图接近父王的女人赶尽杀绝外,还真没有看出她对父王爱在哪里?

便就算是爱,这样具有强烈占有欲的爱也令人心生恐惧。

“你不知道吧,萧王妃可是爱惨了你父王,我可查出不少当年的秘辛呢!”徐修谨坏笑着凑上前,“你想不想听。”

“不想。”萧歧想也不想地回绝,他一点都不想知道当年的事,一点都不想知道到底萧王妃都经历过什么,一点也不。

徐修谨看着萧歧一如既往避如蛇蝎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又这样了,其实你何必……”

“穆清!”萧歧打断了他的话,冷下脸道:“除了这些,你还查出了什么?”

徐修谨见他表情严肃,也只好打住不提。

“没了。”他道:“总而言之就是萧铭突然好起来是为了要娶沈忠凌,而你……又被萧王妃放弃了。对了,我建议你最好查一查萧王妃每天端给你的饭菜有没有问题?毕竟先前皇上是打算将沈忠凌赐婚给你,她要是不使点非常手段,难以让皇上信服。”

萧歧的身子一颤,胃里面突然翻江倒海地难受起来。

不,大概是心里,心里恶心。

徐修谨见他眸中毫不掩饰地愤怒和恨意,叹了口气道:“你身在这样的环境中,不狠下心来怎么行?所以,你还想要儿女情长吗?”

萧歧的眸光幽暗,没有接话,好半响,才漠然道:“萧铭,不会娶沈忠凌的。”

“你怎么确定?”徐修谨皱了皱眉,“难道你还相信他?”

“我信。”萧歧毫不犹豫地点头。

徐修谨见他表情笃定,就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无济于事,况且,萧铭如果真如表现出来的那般与世无争,倒也是好事一桩。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徐修谨转而问道。

既然知道了什么,就必须要做些什么。

“不用我出马,萧铭知道了一定会反抗到底。”萧歧却一点也不着急,“萧铭看似没有脾气,其实比谁都要倔强坚韧。”

否则,他那样心高气傲的人,从高高的云端上跌下来,又怎么可能“安于现状”这么多年?

徐修谨没明白萧歧的意思,不过看他这么自信的样子,就知道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不过你今后还是得小心一点,谁知道萧王妃那么变态又会对你做出什么样的事儿啊!”

萧歧颔首,“我会的。”

就像萧铭一样,这么多年来,他并不是安于现状,而是忍辱负重。

总有一天,他要将这些年所受的耻辱一件一件地讨回来!

“对了,墨霜和二皇子闹掰了事情你听说没有?”徐修谨又换了个话题问道。

萧歧点点头,神色相当淡定,“听说了,不过是为了那个婢女的事儿,她做的也的确过分了,二皇子不是傻子,不可能一辈子被她牵着鼻子走,这一次,大约是忍耐到极限了。”

“你倒是分析得合情合理。”徐修谨翻了个白眼,气闷道:“那咱们不是功亏一篑了?”

“怕什么?你还真以为我会将希望寄托在墨霜身上?”萧歧却丝毫不以为意,“墨霜不过是其中的一步棋而已,再者,这一颗棋,从开始就有自己的思想,所行的每一步乍看是被下棋人操控着,其实全是她自己的意愿,这样发展下去,下棋人被迷惑,等到这颗棋子做出与下棋人相违背的一步时,棋局已定,为时晚矣。”

“你把墨霜当棋子?”徐修谨吃惊地望着他。

“是她逼得我不得不将她放在这个位置。”萧歧面无表情地答道。

自从上次从醉花楼回去之后,他想了很久很久,回忆起从前发生的很多事情,终于理清楚了墨霜在整件事中所扮演的角色。

她或许是喜欢他不假,可是这份喜欢,却不是纯粹的,她接近他别有目的。

墨霜一向都有迷惑人的本事,如果不是他一直清醒地对待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或许早就像二皇子一样了。

不,应该会比二皇子沦陷得更彻底。

在他的观念里,感情就是始终如一,一旦爱了,就永不会改变。

他没办法像二皇子,一发现不对就能清醒冷静地抽离撤退。

“你这么说,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徐修谨拧紧了眉头,他虽然不喜欢墨霜清高孤傲的性子,但在一起合作了这么多年,早已经将她当做自己人了,可是现在,萧歧却告诉他,墨霜跟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没什么证据,只是直觉。”萧歧却这样答道。

“那二皇子也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和她决裂的吗?”徐修谨追问。

萧歧颔首,又道:“不过还有昭儿的帮助。”

“林昭言?”徐修谨又吃了一惊。

“是啊,否则你以为,二皇子曾经那样深爱墨霜,会无缘无故地怀疑她?”萧歧说着,唇边浮出一抹类似于自豪的笑意。

徐修谨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难道,萧歧始终都没有放下么?不过是换了个方式而已?

萧歧也是察觉到了自己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情绪,面色立刻一肃,道:“既如此,那你就先回去吧,有什么进展我会通知你的。”

徐修谨也只好停止了自己无谓的猜测。

萧歧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直到完全消失在他视线里的时候,才阖上双眼,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其实何尝不明白徐修谨的苦心?只是情若能自控,就不能谓之为情了。

现在这样,默默注视着她,或许已经是他所能做的最大的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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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雪的事情并没有给整个侯府带来多大的影响,除了当事人之外,其余人对这件事都是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甚至隐隐有看热闹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