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嚣本是粗人,平日喝茶也如牛饮,夫人都说我是暴殄天物,在家只给我喝最便宜的粗茶,这茶香不香嚣也分辨不出来!”陆嚣咳嗽几声干笑着回答。

闲聊几句之后,茶香更浓,水轻柔亲自斟满三杯新茶,又是一番感谢之后,三人捧起茶杯慢慢品茶,等的一盏热茶喝完,陈旭这才浑身舒爽的放下茶杯:“这天寒地冻能够喝一杯热茶,的确是难得的享受,而得陆中尉请客,更是机会难得,本侯到京师已经九年,陆中尉似乎是第一次请本侯,好了,陆中尉的茶本侯已经喝了,咱们有事说事……”

陈旭话说的同时从衣袋之中掏出来两张扑克牌并排放在茶几上,然后满脸笑意的看着陆嚣,“陆中尉可是想知道为何草花9在本侯手中可以变成草花6?”

陆嚣的神情一下激动起来,连连点头脸皮涨红的抱拳说:“自从侯爷发明了这扑克牌和梭哈,嚣便感觉世间其他一切博戏皆都索然无味,本来开始在春芳园的棋牌室每次都还能赢一些钱,但最近数月接连输掉不少,因此今日请侯爷饮茶,也顺便想请教这梭哈博戏之秘诀,若是嚣学得一二,等赢回了钱财,必然请侯爷和侯妃去吃大餐!”

陈旭的笑容慢慢凝固下来,轻轻的用手敲着茶几说:“陆中尉非是愚蠢之人,当知博戏之根本,乃是娱乐尔,斗鸡斗狗骑马投壶尚有高低强弱之分,六博棋谈尚有智慧深浅之较量,然骰子梭哈之戏,纯粹是和气运有关,无关个人实力和智慧,乃是真正的赌具,以小博大,以少博多,参与者一旦深陷之中便不能自拔,舍弃耕种生产之根本,只想不劳而获,但人人皆是如此想,然钱财终究何来?此次回来,听闻春芳园的棋牌室每日热闹无比,每一局输赢皆都是数百甚至数千钱,许多朝堂官员和王侯公卿皆都深陷其中无心理政,而最让本侯心痛的就是陆中尉……”

陈旭抬头看着陆嚣,“听棋牌室有消息传出,陆中尉已经连续输了数月,先后输掉数十万家资,此事口否属实?”

陆嚣脸皮通红,嘴唇抖了几下非常沮丧的拱手开口,“侯爷没有说错,最近嚣手气欠佳,几乎每天都输,但越输越想赢回来,于是便会更加冒险加大押注,总以为能够将输掉的钱财赢回来,如此反复已经有三月左右,共计输掉五十余万钱……”

“这么多?”一直跪坐在旁边照看火炉沏茶斟茶的水轻柔忍不住惊呼一声放下火钳。

“是,本来嚣府上还颇有些钱财,嚣已经在蹴鞠商场附近购得一块地皮修建别院,然几个月输下来,已经再无钱财继续修建,嚣本来还想将这块地皮出售还钱继续去赌钱,但侯爷回来与建成侯再赌一场,让嚣见识了侯爷神鬼莫测的赌术,因此惊骇莫名,最近半个月都没敢去棋牌室,踌躇许久才请侯爷秘密一见,想学一些赌术再去春芳园,不过侯爷放心,嚣绝对不会泄露出去一丝一毫,而且也只想把输掉的钱财赢回来,也绝对不会用此技法去多赢钱财!”陆嚣点头之后解释一番,同时保证不会将陈旭教的方法传出去,更不会用这个方法去靠赌博赢钱!

“呵呵,此法并非仙术,要学也并不困难,只是一种障眼法耳,陆中尉如此诚心,本侯教你倒也无妨,只是此法可以偶尔为之,所谓愿赌服输,此法的根本乃是一种骗术,一旦经常使用而且技法不精露出差池和马脚,只怕陆中尉承担不起后果。陆中尉当知道,与你一起梭哈的对手,不是卿侯便是当朝重臣,甚至不乏皇族和武城侯这种顶级世家,若是被他们发现你一直在使用骗术……嘿嘿!”陈旭嘿嘿冷笑几声没有往下说。

在陈旭的冷笑声中,陆嚣没来由的突然打了一个巨大的摆子,本来憔悴的脸皮瞬间扭曲的像鞋拔子一样难看,同时心脏噗通噗通的乱跳,口干舌燥的端起茶杯咕咚一口将一杯滚烫的热茶灌入喉咙之中。

陈旭:……

这一杯热茶刚刚才倒出来,温度没有九十度也有八十度,这货竟然一口下去屁事没有,可见果然是一个皮厚肉糙的武夫,痛觉神经近乎于为零,如果与这种人打起来,不能瞬间制其要害,怕是很快便会被他砍成稀巴烂。

“本侯与简建成侯两次梭哈,一赢一输,输是输的心服口服,但赢却是赢的有些胜之不武,本侯本来对林仙儿志在必得,但没想到这个贱奴竟然不识抬举……”陈旭微微冷哼一声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热气腾腾的茶水。

“十赌九输,百赌无赢,陆中尉乃是陛下最为器重的重卿,掌京师禁军四营,负有守护京师和皇宫安危之职责,岂能沉迷于赌博乎?本侯当日展示牌面与陆中尉观看,就是想提醒你勿要深陷其中,五十万钱无论对于何人来说,都是一笔巨款,然陆中尉连续三月输掉这么多钱财,竟然还想这赢回来,实在令本侯无言……”

陈旭脸色认真的看着陆嚣,“博戏博戏,本就是一场游戏,但陆中尉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如今还打算变卖家产继续下去,岂不知这便是一个无底洞一般永远都填不满么,更何况,其中或许有人就想陆中尉输到无法支撑,甚至欠下大笔赌债……”

“哐当~”

陆嚣身体猛然一抖,手中的茶杯跌落茶桌上咕噜噜滚到炕上,但瞬间便似乎醒悟过来,手忙脚乱的将茶杯拾起来放到茶桌上,面孔扭曲呼吸沉重,明显方寸已经乱了。